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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近下班,秋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,窗外一片朦胧。天色越来越暗,马路上的灯一盏一盏地亮了,从这头亮到那头,蜿蜒绵延到看不到的远方。同事唏嘘时光如白驹过隙,眨眼又要入冬了。确实冷,我裹了裹身上的外套。
忙碌一天的办公室里,气氛开始活跃。对面同事伸下懒腰抱怨,这种年复一年日复一日、今天重复昨天的日子,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!让人怎么热爱生活,怎么燃烧激情?大家讨论着这个话题,有一搭无一搭。
我也陷入遐想,怎样的生活才能让人心生热爱?
女儿发信息问晚上吃什么?我回她:你想吃点啥?她发来个一脸懵的表情包,表示也不知道吃啥。这样的对话,我俩每天在这个时间点都会有一次,也没有什么具体意义,似乎只是习惯性地问一下。
我顺口问同事,你们晚上都做什么饭?我参照一下呗。同事七嘴八舌地说,想吃鱼,想吃肉,想过年,想放长假……大家笑得前仰后合。
同事电话响了,显示是婆婆的手机号。听筒里,儿子哭唧唧问妈妈:“老师留了那么多作业,根本做不完,怎么办?”她轻声细语安慰着孩子,挂断电话后立即打给老公:“猪蹄子,做晚饭和陪儿子写作业你选一个,咱们分分工,别可着我一个人造!”语气之严厉,让我们几个吐了吐舌头。
“太气人了,就知道玩游戏,这个家好像是我一个人的。”短暂的沉默后,我们几个掀起一轮吐槽老公的高潮。最后总结:男人靠得住,猪都能上树。隔着半堵墙的男同事接了话茬:“哎哎,照顾一下男同志情绪,我们都听着呢!”又是一阵哄堂大笑。
“相爱一家人”微信群发来一条消息,表侄这个月结婚,通知我们一定到场。姐弟们商量怎么去婚礼现场,随多少份子钱合适。我编辑了一条信息,感慨数我年龄最大,等孩子们结婚生子的时候我就老了,将来光随礼我可能都要破产。一溜搞笑表情包在手机屏幕上跳跃,群里气氛欢乐了,几个孩子争相表态:“大姨,不要你随礼,我们给你养老。”
“下大了!”同事靠在窗边,看外面行人撑起雨伞,询问我们有没有带雨具。雨越来越绵密,朋友打电话问要不要开车来接我?我每天都关注天气预报,今天上班带了雨衣,并不需要朋友跑一趟。但是这样一通电话,却给这个深秋的傍晚涂上了一层暖色,温暖的感觉在心里一瓣瓣盛开,连带着街上橘色的路灯都折射着温馨的光。
五点半,刷脸打卡,骑上我的“小粉红”融入车流中。听雨点打在帽檐上“哒哒哒”轻响,我还在思索同事的话: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义?人怎么热爱生活?
好像谁的生活都是平凡且琐碎的,吃什么,穿什么,去哪儿玩,天天讨论的无非都是这些话题,重复、乏味,但也让人心安。至于激情和热爱,哪有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事发生?
普普通通就好。下雨有人嘱咐你带伞,天冷有人惦记你添衣,细细碎碎的情感里有点点滴滴的爱滋润,值一句“岁月静好”,这就足够。
落叶旋转,路上密密匝匝地铺了一层深黄浅黄。车灯亮处,雨丝微斜,映着行色匆匆的回家人,大家都在奔向属于自己的那盏灯。小城热闹而有序,繁华又安然。
这就是人间烟火,万般琐碎,皆是红尘,热不热爱,都要过下去。